一百二十个雪兵
曾有情
一个兵站。
一个西藏兵站。
一个只有一人的西藏兵站。
全年仅仅三个月的时间是无雪期。在这段黄金时间里,借助这个一人兵站,山外的连队和山里的边防哨所之间才有了联系;九个月的大雪封山期便是长长的一段没有足迹的空白记忆。
你被派往兵站,孤单地守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寂寞里,从你肩章上的一条细杠便可看出你是个新兵。你呼吸着稀薄而生硬的空气,每天闲得身上的所有器官都仿佛成了假的一般,除了大声诵读几张陈旧的报纸让自己的语言功能不至于因为无人对话而丧失,你选择了另一项神圣而充满诗意的活动:堆雪兵。
你最后一次堆雪兵是在一个下午。你正蹲着塑造雪兵的两条腿,雪筑的腿长得很快,一会儿你的手就快够不着了,便下意识地往上直身子。你慢慢地用了用劲,膝盖像木头弯了一样拉不直了。你再集中起全身的力量,仍不能起身。你陡然缓过神来:腿冻坏了。
你想了不少的办法,揉搓、捶打都没有使腿活过来。
你将目光从矮个子雪兵身上扩散开去,发现所有雪兵都无比雄性,藐视风寒。你这时意识到,能和这支队伍从形式到内容合成一体是你的福气和造化。
你的心脏已渐渐进入封闭状态,你缓缓举起右手,小臂朝帽檐方向折叠,向雪兵,向这个世界,向置自己于死地的严寒行最后一个军礼。
一百二十个雪兵如一首一百二十行的诗歌,你是一个年轻而鲜亮的标题,到第二年开山时节,才发表在路人潮湿的眼里……
回答下面的问题
这句话是抓住了这个战士的描写。从中感受到这是一位的战士。